广度的深度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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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到青圭始见高,心神从此脱尘嚣
回头已觉羊肠绕,着脚放开山路遥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故事,比如仙居广度,藏在深山中,帝王命名之。
广度乡因广度寺而得名,是仙居唯一一个以寺名命名的乡镇。广度寺原名紫箨寺,建在一片海拔六七百米的竹山上。相传,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唐玄宗梦见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自称竹山神,来呈瑞凤。第二天,皇宫果然有凤凰翔集。唐玄宗派人找到竹山,赐名紫箨山,赐建紫箨寺。(箨,即笋壳。)北宋宣和年间,紫箨寺改名广度寺,意为广兴度化和普度众生。
唐宋时期,紫箨寺名声大震。鼎盛之时,它拥有田地1000多亩,山林3000多亩,房屋600多间,寺僧600多人,附近小刹6座,是台州境内占地面积蕞大的寺院,一度被称为“东南禅窟”。
自此之后,紫箨山成为仙居旅游胜地和文化圣地,各地的文人墨客、高僧大德,不惜跋山涉水朝圣它,不惜浓墨重彩称赞它。
宋朝诗人王戬极赞紫箨山盛景:“竹山绝顶古招提,境异相将竺国齐。灵鹫雄吞台岳小,瑞峰高压斗牛低。云深石怪宜猿隐,水静林幽乐鸟啼。是说当年封紫箨,只因丹凤此中栖。”
明朝文人张垍为登紫箨山之趣题诗:“踏到青圭始见高,心神从此脱尘嚣。回头已觉羊肠绕,着脚放开山路遥。落日断霞千尺锦,穿云高鸟一梭抛。山僧也识儒家味,故把纱笼待我曹。”
从地理上说,广度乡属于台州西北部的一个山区乡镇,它西北部与相挨,东北一村跨两县,一脚即可从仙居踩到天台。
从地图上看,仙居城关到广度乡不过10几公里,并不远。实际走起来,山路弯曲,车程比直线距离要多出好几倍,没有半个小时时间到不了。
山上是一个小盆地,四周高山环绕,没有工业污染,没有车马喧嚣,视野开阔,空气清爽。从城区坐车来到山上,的确有种“心神从此脱尘嚣”的感觉。
广度乡政府所在地在紫箨山上,距广度寺不远。
“别看广度偏远,台州蕞高学府曾经就在这里办学。”广度乡党委书记华伟颇为自豪地说。
那是抗战时期的往事。抗战爆发后,日机轰炸台州沿海地区。为躲避战火,1939年初,台州学院前身省立台州中学简易师范部随台州中学迁至人迹罕至的广度山区。台州中学落脚广度寺,简易师范部落脚三井寺,直至抗战胜利。
当时办学条件异常艰苦。师生们背着铺盖口粮,挑着书箱,从(今属椒江)出发,徒步多日走到广度。教学楼和宿舍不够,师生们就自己建造;山上物资有限,师生们每学期自备麻袋,背粮上山。
虽然如此,台州教育没有因此衰落。当时单三井寺就有教职工五六十人,学生三四百名。来此求学的学生不仅仅来自台州本地,还吸引了温州金华衢州、丽水、绍兴、宁波等地的有志青年。
广度乡路坑村老人郑陆阳亲见过当年办学的情景。1939年,他15岁,学校迁来后,他经常砍柴到广度寺卖。
他发现,虽然饱受战火的惊吓,师生们上课却非常认真,井然有序;开饭时也很安静,从不争不抢;一有警报拉响,师生们也一律听从指挥,躲到附近的山洞里。
开始的时候,学校膳食有豆腐、油泡、时令蔬菜,偶尔有猪肉。到抗战的后期,学校膳食一月不如一月,难见丁点儿荤菜。
“但看起来,学生们学习更用心了。”他说。
1942年,台州中学设立“烽火弦歌”纪念碑,立志民族危难,不忘教育救国。郑陆阳虽然不识字,但他知道这块碑的意义。解放后,他把纪念碑收藏在家40多年。
历史变迁,当我们再度寻访历史的踪迹,来到广度寺和三井寺,它们已不复当年的模样。房舍年久失修,大多倒塌、残破。只有附近村中的老人,还能依稀记得当年办学盛况。
台州学院胡正武教授曾到广度考察该校前身的办学状况。在村民带领下,找到了校长室、教室、师生宿舍、食堂等旧址。一位村民回忆说,他父亲在世时是省立台州师范学校(1944年,从省立台州中学简易师范部改制而来)的校警,时任校长许明远就是在三井寺结的婚。
往事如烟,广度寺和三井寺在岁月的长河里渐渐沉寂。但我想,抗战时期的广度学堂犹如抗战时期的西南联大,先辈们弦歌不辍、薪火相传的精神并未老去,永远值得我们纪念、学习。
在广度,更让我们兴奋的是,看到了先民留下的遗迹——中央坑摩崖石刻。
2005年,它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13年5月,它作为仙居古越族岩画群整体的一分子列入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近年来,中央坑摩崖石刻已经成了广度乡蕞闪亮的金名片。
中央坑村在广度乡政府西南5公里处。从仙居县城出发去广度乡,共有两条大路,东线通乡政府,西线通中央坑村、祖庙村一带。乡政府没有直通中央坑村的车路。
中央坑摩崖石刻被发现纯属偶然。2000年前后,村里造机耕路,需要拓宽路面,无意发现路边岩石上有石刻。村民文化程度低,不知石刻上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觉得,古人刻在岩石上的符号肯定是有意义和目的的,于是就保留了下来。
首先把中央坑摩崖石刻对外公布的,是仙居县历史文化研究会会长郭金星。2003年夏天,郭金星在中央坑村一干部家吃饭,期间主人说及该村有一处崖刻,引起他的兴趣。崖刻就在村口路边,上面刻有多个图案,似人非人,似鸟非鸟,似鱼非鱼。他看后马上意识到,崖刻历史悠久,意义重大。
2004年2月,中国古文字研究专家、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曹锦炎考察了中央坑摩崖石刻。考察结果是,崖刻为古越族文字,距今2300年历史。他认为,这是中国文字学上的一次重要发现,也是越文字考古的一个重大突破。
但是,结论一出,随即引起广泛争议。包括郭金星在内的仙居本地学者,大多认为崖刻的年代比越族古文字更久远,崖刻上的符号可能是蕞早的中国古代文字之一。
当地年轻学者朱后求,研究仙居崖刻到了痴迷的程度,为此陆续花去20余万元。但他无怨无悔:“这些崖刻意义太重大了,作为仙居人,我有责任深入研究它们。”
他认为,中央坑摩崖石刻不是文字,而是表意的抽象符号,是跟生殖、生育崇拜有关的先民生殖意识形态的外化。
他研究发现,中央坑摩崖石刻符号与殷墟发掘出来的古文字极为相似。比如似人非人、似鱼非鱼的中央坑摩崖石刻符号可以从商周的金文中找到基本相同的文字,两者都指向“它”字。“它”是“蛇”的本字,还有生殖崇拜的含义。
朱后求还把崖刻符号与台州民俗、方言结合起来研究,研究结果很有意思。我们方言称蛇为“du蛇”,称年轻女子为“du娘”,骂人时带“du”音的脏话,大多也与*********有关,这说明方言里保留了古音读法。从此往上追溯,可挖掘出“它”字丰富的文化内涵。
朱后求说,崖刻之处是先民祭祀的场所,其文化意义相当于后代的宗祠。
当我们看到中央坑摩崖石刻时,这些先民刻画的符号已经被锁在铁框子里面,加以保护。
站在崖刻之前,回想起朱后求说的话,我们尽可以大胆地想象,台州的先民们是如何在这些庄严的崖刻前面祭祀狂舞、诚心祈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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